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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小小菜鸟，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却也在江湖上浪得虚名，人称5％，原因很简单，我有一师父，谦谦君子风范，又是远近闻名的能人，人称10％。按孔子的教诲，弟子是不能超越师父的，再者我也没有超越师父的资本，所以，作5％心甘情愿。谁要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得听俺慢慢道来。ffice ffice" />
- h4 ~, s' K8 I; ~, \' _4 t! X2003年夏天，当萨斯的余烟快要完全消散的时候，我上完三年的专科，毕业了。找工作的确是难呀！好在我运气不错，要求也不高，加上我CAD画地不错，到了当年的十一前夕，被一家大型的钢结构厂录取了。人生的确是需要运气啊。
- _8 L: _( G1 N' t经过进厂教育，办好各种手续，十一以后就正式上班了，分在设计室的结构组任制图，后来我才知道，我画的图我没资格签字，想想也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画地是什么，我也不敢签字呀！ * [: r1 i& T/ |1 ~: o3 G$ Q2 f
上班第一天，室主任，一个高个的、脸上带着笑的胖子领我到结构组认门儿和认师父。 " f* U/ F* u" i: {/ g8 |% g
“这是小归，新招来的学生。”主任把我介绍给一个不到40岁的中年汉子，又对我介绍那汉子：“这是你师父，王工，王工在我们厂可是大名鼎鼎呀！以后要跟师父好好学技术，什么时候能学成你师父这样就行了。”
! D: G. n1 o/ w# S/ M- R( s主任又对我师父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从主任的话里，我也能隐约感到师父是一个在厂里有份量的人，我禁不住开始暗自庆幸。
( B6 U) g( ?+ n9 W, u+ i主任一走，师父打量了我一下，说：“姓归，这姓够怪的，是本姓儿吗？”
F. J$ A" f) H我连忙解释是本姓，我一个穷学生也不可能起个艺名逗大家玩，何况也不方便呀，要是工资让别人领走了，也没地儿说理去呀。听了我的话，师父信了。 6 Q- ~1 _4 j, @& p( a
师父给我安排了地方，又详细问了我都会什么，能干什么，看来师父还满意，我松了一口气。
7 q$ t( [8 \! H- _5 c随后，师父拿来几个手画的钢梁断面图，要我输到机器里面去，又让我把这几个断面按一定间距做成三维实体，我都照着做了。可能是我画地比较快，我师父看完图，还微笑地朝我示意了一下。 / f5 C" s* x5 a Y2 {
边上的李工对师父说：“老十，你要是再有几个能画图的徒弟，那可就是屁股上绑了火箭，更不得了了。”
! `, N4 w- s' y8 T3 M/ p我没听懂，也没敢接茬，李工显然是一个快嘴而又喜欢逗贫的家伙，看大家都不接话茬，有点绷不住了，他对我说：“奥，小归，你新来的，你不知道，你师父是一个大能人，什么都知道，人称Mr.10%, 你好好跟着学，学成了，说不定能成5％呢！”
2 E" L1 M* u) w; v从附近的隔子里传出了笑声，我没敢回答，也没敢笑，心想，我一个小菜鸟还是咪着好，刚上班可别得罪人，转念又一想，我要是不笑，李工会不会对我有意见啊！私心杂念一起来，脑子就有点乱，图也画地慢了，老想着刚才的事。好在又过了几天，我没发现李工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想想也是，人家堂堂的工程师，谁跟一个刚上班的小菜鸟一般见识，人家早就不记得那天说过什么了。 ; ^' v4 g! |* F3 l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我师父知道好多的事情，其它工程师比不了，论干活他们都服气，没人敢说什么，只有在分奖金时，他们才有好多话，才不服气。好在我师父从来都不跟他们争，我师父根本就没看上那几个钱，要说挣钱，随时都能挣。
: g( t: @, C$ T' O1 x0 V8 G' c这种大型钢结构厂什么都作，我给师父画过大的钢包运输车，师父说是运输250吨钢包的，到底有多大，我没见过。我还给师父画过在井下用的顶梁，是用4个280油缸支撑的。那设备下井安装完成以后，师父还带我到井下去看了一趟，从那时起，我才知道了一些井下的事情，对我以后再应聘起了很大作用，这是后话。
* b4 K& ~% }1 _9 p4 i+ q有一天，刚上班，李工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师父要干点私活，室里、厂里都同意了。要干20天，你帮着干吧！你也能小发一笔。要说你师父，哎！咱还真是比不了啊！”看地出来，李工心里有点酸酸的。 + O( E% y4 m @: S
我师父要干的那活儿是一个大的料仓和出料系统，料仓是500立方米的，关键的问题是只有四个角有四根柱子，底下是完全悬空的，有5米高的净空，要过大叉车。要说就光是这东西，好多人能干，可是还有一套出料系统。这活儿是从一个比我们还大的单位甩出来的，能干仓的，干不了出料，全能干了，设计费甲方又受不了，正好厂里想干整套的结构，又没人设计，知道师父能干，又没法安排，因为我们厂不是干这个的。所以，甲方把这东西的设计给了我师父，另外安排审图公司审图，而制造就交给我们厂了，一举多得。
1 W3 ?2 _, v* d3 }0 q我看着师父跟他们谈地质勘探、桩基础设计、承台的布置和配筋及各种预埋件的问题，他们还特别讨论在地震条件下的复合扭转和薄弱节点的处理方式。听地我是云山雾罩，反正，没有我懂的。
& L2 i: f+ l: h9 [! ~师父做完了结构布置，我就画图，画完以后，师父说在何处截取断面，我就截取一个断面，师父算完以后，我再改，所有断面的强度和刚度都合适了以后，我把三维图修改好，师父作有限元分析，都完了，我把它出成二维图纸。
: q! @* D" r- B( s9 B3 O其实，我也学到点东西，原来这种大的仓里是有各种支撑的，我原来以为是空的呢！我把这事跟一个象专家模样的人说了，人家叱责我说：“荒唐，胡闹。” ( c' W; X1 V4 c7 y+ e
出料这块比较复杂，我师父嘱咐我别告诉别人，所以，我就不说这的事情。
3 |; {, A3 P/ M+ F& n我还跟师父到甲方安排的审图公司去了一下，原来，他们是一个有设计资质而自己画不出图却可以审别人图的设计单位，不光是可以审中国的图，连老外的图要在中国施工，都归他们审，我一直就不明白，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怎么自己就画不出图呢！ ( Y, M) @& ^; ^% H$ ?( Y
图纸审完以后，我师父和他们的组长闲聊，我听他们的一个工程师问另一个工程师说：“要给你干这活，你接吗？” - E7 z5 A7 s5 ~3 b
被问到的工程师说：“下次要是还干跟这一样的东西，我就接，听说钱不少啊！” - \: e+ b- k( z j7 t" u" I3 q3 N
我还跟师父去过一次工地，看桩基的压载，想想，桩子是够苦的，被打到地下很深的地方，人家还不信任，为了考验，还要用数十吨的重物去压，假如让林黛玉看见，又要伤感了。
( m; I( O, e& @6 d3 ~6 A回厂子的路上，李工问我师父：“老十，要说这钢结构设计，你觉得你明白多少？” $ \3 g1 A8 S! Y- S4 r
“也就10％吧！”我师父平静地说，没一会，就靠着车门睡着了。我想，我这辈子赶不上师父了，撑死是5％。
5 Z6 E( R. [5 P$ B. g活儿干完时间不长，师娘的手上就带上了一枚钻戒，师娘真高兴啊。师娘是厂里管图库的，在我们楼下。听别的工程师说，师娘年轻的时候是厂里的美人儿，描图组最后的一批描图员，厂里CAD以后描图取消了，她也粘了师父的光，被安排在图库这样一个闲差。由于事情不多，常跑到设计这边溜达，嘴上常挂着的一句话就是我家老十如何如何，也是，她当年追我师父真是追对了。我师父对什么事情都看地很淡，不刻意地追求什么，需要钱的时候就挣一笔，平时就为厂里玩命干活，钱多钱少无所谓，别人虽然嫉妒也说不出什么来，钱就放在那！你也去挣啊！可大多数人不这么想，大家都想着让别人出力，自己等现成的。
9 \$ ^- @" e' `1 q6 _7 [1 e* u; z5 Z我跟师父还干过一些活儿，数地出来的有大型客机牵引车的车体，大型轮斗铲的行走系车体，运铁水的鱼雷罐车，还有船闸的一些设备，这些东西可是为厂里挣了不少钱，师父有时获个什么奖，有三、五百块钱外加一个电饭锅什么的，师父还挺高兴。我一直觉得，我师父在结构设计上是一把好手，无人能及，遗憾的是我没完全学明白，我朋友又老是催我买房，我买不起，一直很烦，老是想什么时候我也象师父一样随时能挣着钱就好了。
# T3 n- n* x% F3 t+ V8 ^师父本来要教我弹性力学和塑性力学，多支点连续梁的静不定问题，结构设计中的极限理论等东西，最后，我也没能学成。
. N9 H' l* A" y3 N; c基于生活的压力，到了2005年我就准备换工作了，想找一家外企干，好多挣点钱买房。
( Y% U; l1 Z- p' v# k我应聘了一家外资矿山设备公司，它要求的什么两年工作经历之类的，我都满足，可就是学历差点，心里老是打鼓。没想到的是居然前两次面试都过了，最后的录用面试通知也来了，真是傻人有傻福气。 9 B5 f0 D7 [$ v# w$ D: E
最后这次面试前，我告诉了我师父，要不就太不够意思了，我师父没说什么，只是问了我一下那是一间什么性质类型的公司，我都如实地告诉了师父，师父还教导了我一些应该注意的东西，特别是又给了我几张矿上设备的图纸，嘱咐我好好看看。没想到还真帮了我大忙，使我最终被录用，想想都觉得我师父的确有神奇的地方，虽说在这工厂里呆了这么多年，就是比其它人有见识，不服不行。
% {3 R/ u& M T5 W' ~$ N* B2 @: ~面试那天，我起地很早，主要是夜里做梦，梦见我一个小菜鸟在地上蹦哒，边上围着好几只尾巴特粗的大黑猫，那大爪老拍我，拍地生疼，想飞可怎么也飞不起来，和大黑猫还打了一个照面，大黄眼睛真亮，看着我坏笑。因为醒地太早，睡不着了。 9 o$ I) `3 e/ _! M/ B2 j4 Z4 ]1 |2 C
毕业那年找工作时买的西装现在穿着有点紧，唉！凑合着吧，反正也烫平了。以后挣多了，一定买一套好衣服。
" S( x1 t; g* N7 }; D7 A0 C按约好的点儿，准时来到那家公司，还有四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家伙他们已经先到了，我们之中只能有两个人留下，也不知那三个倒霉的家伙是谁，也没准就是我，竞争真是残酷呀！
, k/ t. j9 a$ K: c1 E/ A说心里话，把那几个家伙掐晕了的心我都有，但想想我师父说的，做事还是要凭能力。可我没有这种能力呀！听天由命吧！ 2 v* T* Q; |# k# \& j
等面试的那会功夫，我不知怎么地，想到了师父侃过的露马脚的故事。 , d. p1 u/ h2 @
明太祖洪武帝朱元璋的原配马氏，由于生在战乱年代，小时候没有裹脚，虽然天资聪慧、气度怡然，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最终平定天下，可那双大脚也始终是祸事，要小心地藏着，尤其是上下风撵之时要格外小心。我揣摩过师父的话，师父也许是要说，就是再行的人也一定有致命的弱点，人要懂得藏拙，处事要小心，言多语失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4 w/ P- Y2 ^9 [7 V一会的功夫，在我前面进去的两个家伙先后都出来了，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我不禁心中窃喜，唉！看来，我什么时候都成不了我师父那样的君子了，谁让我没有实力来着！
, a7 b. S; Y/ a1 L轮到叫我进去了，我心里一阵狂跳，该不会心梗了吧！我平静了一下，想，我才20多岁，应该不是心梗，只是害怕，吓的。可听说老板也不吃人呀，最不济还回工厂上班呗，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些，心情平静了许多。 3 H O: [, h( m% S. q' T
进到大会议室里面，宽大的会议台的一面坐着一排人，我这面有一把椅子，我知道，这是留给我的。 0 A" @& f) r7 m# p2 L
为了表示我的礼貌和我那小小的尊严，我向大家浅浅地鞠了一个小躬，要按日本人的规矩，这根本就不是躬，师父说日式鞠躬最起码得60度。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我看了一下对面的一排人，除了在上次二试的时候见过的人事部主管朱女士以外，就再没有我认识的了。 ! d8 P5 S8 b- {& b7 I: b/ Z
朱女士叫我坐下，把我的简历递给了在正中位置坐着的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中年人身穿浅灰色的衬衣，浅紫红色的领带，袖口熨烫的非常平整，在他前面放着一个深棕色的精致记事本，打开的本子里插着一只黑杆的笔，从笔端的白花我知道是万宝龙，我师父说过欧洲的海归才爱用这东西。 4 R) O& V$ I% t& U% S, A
中年男子看了一会我的简历，抬起头来，人事部主管朱女士连忙欠起身为我介绍这名中年男子说：“这是我们公司老总，张总，张博士，张博士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哈根大学的采矿专业的博士，是真正的海归，张博士今天对公司要录用的新人亲自面试，小归，你不用紧张，张博士问什么要如实、简短地回答，张博士很忙，好吧，张总，您开始吧！”
6 i! U, N; d' |我心里又是一阵狂跳，想按一下，又怕失态，没敢。要我和海归博士对阵，苦也！看来真是要露马脚了，假如要是我师父在，一定会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只是可怜了我这小菜鸟了，谁让以前不好好念书来着。 " I7 Z1 u$ ?5 ^4 I* A, ^3 S
“干过几年结构设计，是吗？最高强度是什么级别的？”张总开始问话，语调很平缓，我提着的心一下放下了许多，真海归还是好，比假洋鬼子看着就是舒服。
- H# [3 ~. n9 G+ r“70级的，日本钢板。”我按朱女士的要求，简短回答。 , J0 X. z* n/ L, _
“焊后退火吗？”张总又问。 1 B- C4 H' p) N% }# [: J8 k, N
“焊前预热到指定温度，焊后立即保温，控制温降曲线，不退火，退火就没有强度了。”菜鸟我回答。 1 l& f1 r' V0 D" w: L5 i
“箱体的多面封闭焊是怎么处理的？”张总问。
; M( f( Y) D* v: q“帖陶瓷衬垫，单面焊双面成形。”我说。
[$ z3 v: i1 G3 a4 p“这种工艺可靠吗？”张总说。
& K4 J. w, s m: X0 B6 w# \“现在的一些大型桥梁上都普遍采用，最初是德国的技术，90年代在全世界推广的。”我说。
8 u1 i; ~8 w8 h" @9 Y我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再问，我就真的露马脚了，我就知道这些。张总又问了一些关于焊后探伤和产品涂装的问题。接着，头转向他边上的年龄略大一些的两个男人，说：“曹总，季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0 H5 z n# z- G
那二位都说没有。
3 j9 B+ ^% x; r( C6 u7 w略停了一小会，张总对我说：“结构的问题就到这，从你的简历上看，还干过一点采矿设备，是吗？” : X: ?! L# P, p3 I+ _' L
我说是，但不多。
# K+ \: G5 X7 k9 X( ?+ Z* X+ s" R2 T+ W“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图？”张总用他那笔的白花一端指着我左侧玻璃写字屏上贴着的一张零号图纸，对我说。
+ h+ T" \, Y* @% i2 k+ B* [我仔细看那图，觉得有意思，海归的图纸不象我们的黑白图纸，那是用四种颜色画地一张在开切眼中装配的支架、采煤机和溜子的布置图，我如实地禀报张总。 ; U+ }* N2 O9 u4 L) I
看我认识这图，张总一下来了兴趣，说：“干过支架里的东西，是吗？”
( a/ M1 O1 ~$ a0 {“是。”我说：“顶梁和掩护梁，没干过总体，总体是我师父干的。”
- S% R) \) ]. V3 x“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机构吗？”张总说。 - \1 v0 u- A0 x+ f, v3 ^8 N
“是非平行四杆机构，顶梁的前点是摆动的。”我按师父教我的话，小心地回答着。
4 i% L3 C+ k& @) @9 a没容大家有空，季主任马上就接上话茬，说：“小归，说说顶梁的摆动问题，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总体设计的核心所在。” ( D0 m) G8 g: B3 I4 ^ q4 E
季主任的话音未落，曹总马上就接上来说：“特别是在工作高度的摆动方向，关键中的关键，小归，就说说这。”
6 I ]4 x+ J5 F( ]- r6 V我仿佛还在梦里，见到那大尾巴黑猫一边笑着，一边用那有大肉垫的大爪猛拍我，我知道，前面那两个倒霉旦儿也许是很行的家伙，只是没禁得住黑猫的拍，而黯然离场的。看来，我一个搞焊接结构的小菜鸟就更不行了。醒过梦儿来，我定了一下神，猜一下吧，我说：“摆动方向是向着煤帮方向的。”
1 {5 I' C8 B1 L$ C8 t“奥！” 季主任和曹总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字，我听得出来，我应该是蒙对了，人生啊，有时还真是要有一股蒙劲，不蒙也不成啊！ - o+ t; \. D0 s: @4 F, w6 B' c4 {
“为什么是向着煤帮方向而不是向着采空区的，啊？”季主任又问。
& V' O4 K7 @; N, k我不知怎么回事，经过刚才被他们那一吓，头脑一下清晰、明白了许多，师父教我的东西，瞬间我都记起来了，我要大战黑猫，我说：“向采空区摆，如果支撑力大，可能把上方的顶板拉开。” * X! C$ ?- ], }9 g" L2 g. o$ S
“这些细节的问题就说到这，我们今天主要是考查新人的素质，别的问题，工作以后再培养也可以吗！”张总说话了。
$ d! \# X: A2 [) v- w) E2 {: E7 P张总随后又问了几个概念性的问题。转向人事部主管朱女士，说：“朱经理，小归的事情就到这吧，让他在小会议室稍等一会，我们看下一位，你们看如何呀！”
& j9 J/ R3 B4 e$ [大家附和了一下，张总对边上的一个年轻女子说：“赵秘书，你先带小归到三号小会议室等一下。让下面的一位进来。”
, t+ n. ^# U1 x5 F0 C9 Z我刚才的确是有点太紧张了，连对面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都没看见，真是蒙了。
7 s/ A2 \* \$ I) Z1 C0 b/ h1 L8 h% t" l赵秘书带我出来，同时叫下一位进去。她领我到三号小会议室里坐下，问我要咖啡还是茶。
, E' Q c* a5 ?- m2 _2 f“咖啡，谢谢！”我说，我想不管能不能应聘成功，喝点咖啡也是值的，何况还是漂亮小妞给的，换个地方，哪有这等好事啊。
0 w/ O/ X, G# K2 s赵秘书端着咖啡进来，说：“归先生，您的品味不错，张总就喜欢喝咖啡，我们公司的咖啡都是欧洲进口的，并且都是现煮的，张总从来不喝速溶咖啡。”
. P5 H$ H8 i5 k3 i5 H9 U2 ~) F1 d# r我连忙谢过赵秘书，赵秘书告诉我如果续杯可以自己到过道的水吧去加，随后就出去忙她的事去了。
8 y% E/ c9 o" x看着赵秘书离开，我端着热咖啡，又想到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我这人不成大器的根本原因。 6 E* w0 K4 t0 ?( @0 z* O
一个风华女子，在她最需要享有某些东西的年华，她没有这些东西，当走过世间沧桑以后，无论是钻戒还是华服，已经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象我这样的无能男人，世道真是残酷啊！苍天呀！公理何在啊！ 3 L/ E$ l; B3 I8 L# Z! N6 p
我正愣神的时候，赵秘书推门进来，叫我到大会议室去，我也不知是福是祸，赶紧就去了。
9 s, U' @' y7 |5 O一进门，没等我坐下，张总就开口了，问我对薪水有什么要求，我心中一喜，咬着后槽牙说出了我敢说的最高限，等着人家和我侃价，我见季主任的嘴角咧了一下，不知什么意思，估计是要地高了，既然话已出口，也没法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撑着。我见张总皱了一下眉，对朱女士说：“既然这样，就在小归说的数上加1000元，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满以后，你给我一份备忘录，以后的事再说，太低了以后也是麻烦事！我还有个重要的会，今天有付部长来，不能去晚了，好！就这样吧！”
2 n. L4 r7 h; l' \4 G8 D" y说完，张总就走了。我才醒过梦来，我太愚蠢了，太没有见识，要是我师父知道了，都得骂我，我真没出息。转念又一想，张总不算外国人，撑死是外籍，我不算给中国人丢脸吧！ 7 k5 ~# i+ R( @, l* X- W
别人都走了，大会议室就剩下我和朱女士，朱女士从夹子里拿出一页纸，放在我面前，说：“这是公司的员工守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下，有几点，我强调一下，公司里周一到周四要穿正装，包括正装鞋，周五可以着便装，也可以带小型宠物，但要有专业宠物笼，小猫要温顺的。还有，加班要事先申请，开三薪。别的东西你再慢慢地看看，下周一正式上班，作为记薪日。” . x8 Y) y: V0 G- K0 [
朱女士临出去前，看似无意地转过身来对我说：“小归，你现在的这身衣服不能作为正装吧！”
! L% q5 n5 j7 t我连忙解释，这是我毕业时穿的衣服，上班当然会有合适的正装。朱女士听我解释完，说了一句好，就走了。
0 K- u( N# `2 f5 s# y+ D回到厂里，我开始办各种手续，临离开的那天晚上，我请师父在厂边上的小酒馆吃饭，本来也请了师娘，师娘没来，第一，人家可能觉得乱，再者可能也觉得失身份。我师父不会有这种感觉，我师父是见过场面的人，什么洋人没见过，什么馆子都吃过。
, G8 q( t0 D$ k& P: }酒酣之时，我发自真心地赞扬了师父一番，我对师父说了应聘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师父大笑，随后，我说：“师父，你要是办一个搞结构的公司，一定能挣好多钱！”
6 c5 k; w0 {, Q& M师父摆摆手，没说什么，念了两句诗，前面的一句我没注意听，好像是放白鹿在什么地方，后面那句，我是真真地听明白了：需行即骑访名山。我知道那是云游的意思。 ! x6 Z+ w* n% k
告别了师父，回到家里，反而感到一丝的酸楚，以后见师父的机会就少了。不行，我得弄明白师父那两句诗是谁的，那诗到底有多长啊！我给中学同学小王打电话，他大学是学中文的，一定知道。
7 R% s* l8 O2 H' m电话里，小王先是闲扯了一阵，那家伙正在帮人家攒剧本，听到我的问题，他想了一下，告诉我说：“这几句好像挺熟的，你要说云游，那应该是李白呀，嗯，那哥们好四处溜达，有这雅兴，不过吗，什么事咱都别说地太绝对，这样吧！李白的可能性占50%，杜甫和白居易的可能性各占25%。你认为我这回答满意吗？”
; C" G r( o0 h0 H8 u6 \* |* @( p差点没把我气死，一首诗，是谁的，有明确的作者。但又转念一想，我也是这么个混事的家伙，没资格骂别人。 5 }2 t! k1 S0 U' D7 {' S1 R( G. a
没想到的是，小王居然问我，知道不知道嘉靖帝是那个朝代的，下一个剧本人家让写嘉靖皇帝，我说不知道，我一个玩钢板的，怎么会知道皇帝的事呢？
) Y/ L4 P8 v% ]$ S' A" q* V5 A
3 U% ?3 ]1 T: ^; W2 L! i" f5 i4 d以后就在新公司上班了，上班10天以后，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又涨了一些工资，世间的事情真是事事难料呀！这份工一直干了一年，到2006年的夏天，我跳到电子行业去了。我原来的朋友小敏，于2005的冬天离我而去了。 3 ?7 _( Z* U) W' I1 `* I
5 C9 ?1 S: h9 V* C套用某名嘴的一句话：欲知这大千世界还有何等传奇，咱以后再侃。 | 
发表于 2006-12-18 09:21:00
发表于 2007-11-20 20:24: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