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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3 B5 D; g7 _3 X4 c" l2 z3 v: p【他们读书的时候想和贝多芬一样扼住命运的咽喉,但是现在却被命运掐的直翻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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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K' d: J% t4 c# i7 D惠州有一条著名的东江,据说整个珠三角的失意和失业的中年男都在这条江上钓过鱼。在东江边空空荡荡的路上,停满了粤A、粤B和粤S的车,而且从来没有越过野的SUV。那些副驾驶除了老婆没有载过其他女孩儿的比某迪,那些因为懒得清洗而漆面落满灰尘的E300,这些来自珠三角各地的车在惨白的日光下寂寞的停在东江边上。他们构成了一个绝妙的隐喻,孤独的车,孤独流淌的江水,这都是中年男的真实写照。1 m. f+ d W4 l- ?) @
中年男举着钓竿儿,看着东江水滚滚而过,感受着时间的流水正把自己冲向注定的归途。东江垂钓,只是失意中年男的冰山一角。在这几年,深圳周边的小城市,比如惠州和东莞,凡是有个坑,有点儿水,都围满了垂钓的中年男。竹杖芒鞋轻胜马,经历了几十年的奋斗,中年男终于从小城市来到了大城市,现在终于又回到了原点。而财力雄厚的那些中年男都去了终南山,据说那里大势云集,是得道修仙所在。无数的中年男脱掉了阿玛尼,换上了麻衣步履。他们给妹子安排好遣散费,在终南山给自己搭了间草庐。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悟道不悟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发个朋友圈,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在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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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被裁员、被失业公司倒闭,中年男的时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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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立新湖公园曾经是广场舞天团的地盘儿,但是现在,一群一群腰部缠满了,颤巍巍的五花肉的中年男加入到跑团,他们从广场舞大妈身边呼啸而过,风起拂动他的秀发,大妈闭上眼睛,陶醉于中年男特有的汗臭和荷尔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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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身边中年男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们准备去18线的某个小城,包个山头儿,建个房子,养一群猪,没事儿还可以去钓钓鱼。他们像是被马其顿攻陷而落魄逃跑的希腊知识分子,对一线大城市雅典不再感兴趣。他们走出旅客往学园,隐入山林,开始研究神秘学和跳大神儿。有的成了神秘叵测的神棍,有的与世无争开始寄情山水,理想主义灰飞烟灭。激情燃烧的岁月一去不返,中年男像是被敲刀瞄准了大腿根儿,再也没有了当初那股精气神儿。 N! Y9 k6 T$ I7 }
" L* O9 ?: y3 V, \9 C我有一个邻居,原来是深圳的大厂员工,年老色衰。被辞退之后开始隐居,到了惠州做农夫,种荔枝,养走地鸡,养狮头鹅。后来我去他的农场,准备白嫖一顿铁锅炖大鹅。见到他的时候,他像隐入尘烟的男主角那样,再一撬一撬掏鹅粪,从写代码到掏鹅粪,是质朴的回归,也是中年男最后的倔强。但是他看起来并不快乐,他的眼中有安静与慈祥,但是不再有光,这种慈祥让我放过了他的一头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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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0 P. e+ W+ t6 d6 E在时间的屠刀之下,中年男看清了自己的未来,他们开始无欲无求,冷静而残忍的接受了命运的摆布。他们读书的时候想和贝多芬一样扼住命运的咽喉,但是现在却被命运掐的直翻白眼儿,不是中年男抛弃了世界,而是世界抛弃了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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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N, W9 |8 I辛苦创业半辈子的公司已经被干黄,出去打工又没人要,自己的朋友们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失去了联系。而曾经的手下年轻人也进入了新的行业,开始蒸蒸日上。家里的妻子人老珠黄,成了河东狮,而曾经的妹子也不再搭理你,整个世界日新月异,只有中年男在原地踏步,既不能心安理得养老,也没有能力重拯救河山。; W& |% n. B5 L o0 G- s1 y
* ?: D) A8 G* }/ T$ V世界像是一场阴谋,他充满了恶意,中年男不得不寄情。山水露出了慈祥的一幕笑,闲暇的时候他们刷视频,早上是俄乌战争,中午是修驴蹄子和打铁,晚上是直播和小姐姐跳舞。每天无数的自媒体推送,让中年男感觉自己像爱新觉罗,在批奏着刷完一天抖音后,却是更加的空虚寂寞了。于是准备看书,半年前网购书的塑料薄膜还没有解封,强迫自己拿起一本,准备现在开始改变人生,,但是却序言还没有看完就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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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_" L7 Y! ?0 X( i0 K2 T中年男像东厂的公公,他们看起来很美,但是身体早已经被掏空,没有前途,爱情绝望,更失去了生命的奔涌和浪荡。于是就闭门钻研黄老之术,自学看手相,胡同老中医、野生仁波切,从白衣少年到神神叨叨,这是一个男人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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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7 I; Y+ ~! N$ z! u3 |" j遥想当年在职场叱咤风云的时候,他们意气风发,对着一夜PPT看两个小时,气定神闲。他们穿着笔挺的西服和锃亮的皮鞋,出入楼堂馆所的低调奢华,现在想起来都恍如隔世。那些曾经的辉煌都像熄灭的街灯,这个世界早已不一样,年轻的学生们在学校遛职狗,而中年男却在远方垂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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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7 Y, {( B9 ^0 Q+ D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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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k# j, h; q2 C5 V( P7 m中年男像是一条大河拐弯儿处的死水,他们被困于奔涌,咆哮的上游和浩瀚平静的下游之间的尴尬之地。他们是一潭死水,在这潭死水中,中年男看见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正在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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