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纪录片约会, 排片表是伊朗的"总统先生". 大约是因为外国导演没法到场提供互动, 结果买一送一, 免费赠送了一部"大漠绿洲". 主题是甘肃政府如何在温老人的号召下, 十年如一日地防沙治沙. 结果收效甚微, 其中沙漠边缘的一个叫辉煌的村落不得举村搬迁. 最后只剩下一个钉子户, 户主是一个叫张继勇的老人.

 

他一个人独住在旧辉煌村与坟中的老妻相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无依无助. 纪录片为他做了很多特写, 因为偷放三只羊, 害怕被抓住罚款, 他听到任何动静都很紧张, 赶快把羊赶走. 结果人跑得太慢, 羊跑得太快, 走丢了一只. 他便一个人坐在土坡上用苍老却依旧宏亮的歌声, 温柔而期切地呼唤那只走丢的羊. 可惜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找到. 因为整个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所以羊的下落很可疑. 是谁值得辜负一个老人最后为数不多的期待?

 

春节, 他的儿子来看他. 两个老人来到张妻的坟前祭扫, 天看上去并不冷, 但无处不在的风把两人烧着的纸钱吹走, 也不知道早已投了胎的老伴是否真会回来拿. 真是个可爱而纯朴的老人. 看得让人心酸. 真希望她真的能从墓里爬出, 相信她如果说要搬走, 老头子不会再如此坚持.

 

原来他还有一户跑运输的邻居相伴, 但随着儿子的长大, 就学问题使他家不得不最后搬离. 我很难想象一个耄耋老人在荒土中的执着与艰守. 没有电话, 没有交通, 没有医药, 没有电视. 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死, 仿佛那反而是一种解脱. 看到此, 我不知道什么才可以挽转他的心意, 只是觉得, 这样不妥. 如果他执意不走, 至少有谁可以伴陪一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