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鳖出单
清明在老家休息的一天晚上接到了部门大盘哥的电话，他说公司安排让俺接手山东区域（土鳖公司油水最大的区域），听完这个消息俺第一反应是：节前烧的香管事儿了？仔细想想——这肥差能落俺头上不可能这么容易，部门十几个人盯着这儿的人不少，二头目主动请缨都被老板否决的区域能给俺？如果属实，只有一种原因——俺老板定的，其他民主途径或部门领导推荐都不可能轮到俺。在家的一个礼拜挺轻松，没有接到其他有关工作的电话，土鳖还是如少年时那般在家享受着二老的劳动成果，在啃老的同时干点儿家里的杂活儿，晚上给二老看看他们朝思暮想的在浙江健康成长的淘气孙子最新照片，有一出没一出的听着关于老家的事，听着听着也开始唏嘘：
1.道上也不好混，俺们城里最狠的双胞胎兄弟去年年前被仇家拿喷子灭了一个（俺老家的帮派火拼已经上升到热兵器时代了，所以还是好好干正经事儿，哈哈）
2.高利贷绝对不能碰，俺本家的一位亲戚跑路不成被警察抓了回去，他吸收的几千万已经全没了（俺精明一世的邻居兄弟俩在他那儿存的200W全成了泡影，三分利的合同已经远在法律保护之外），留下的只是全城债主的无尽悔恨
3.房子是不能随便买的，俺一传说中的表哥在东平西凑交了首付后开始还房贷，可惜他干的计件工作（管道油漆工）不总是有活儿，但银行不会因为这个而停止计算它的利润，俺娘说时不时就见那大小伙在那儿急的掉眼泪…与其这般痛苦不如在真的有能力之后再买
4.小地方是没有出路的，土鳖老家产油，所以城里不少人的工作与油田挂钩（基本都是外聘的各种井场临时工），但已经开采了近40年的井还能再抽多久？日后资源枯竭的老家只会如玉门般被这个国家遗弃
5.有良知的土鳖只能把自己的未来定格在他乡，俺娘羡煞不已的体制内工作真的不适合土鳖——城里一个小小的社区都已经挤了近30个“工作人员”，最偏僻的乡镇也都有200人左右的公务员，被《南方周末》称作最贫瘠土地之一的陇东高原如何养活这么臃肿而庞大的机构？（想起八爷说的不跟“补贴”合作，看到那段时土鳖打心底尊敬这位德艺双馨的巨牛工程师，但俺们国家又有多少人靠煎饼摊收的税活着？肯定不是小数目）
做完自己的休假总结，土鳖又开始新的漂泊，回公司的第一天就被领导通知了大盘哥已经通过风的信息，土鳖赶紧给领导道谢：俺去山东一定给诸位带好吃的！在区域前任tt工作未交接前土鳖照旧在公司晃荡：按老板的要求做实验、写说明、解答用户的各种问题、给出差在外的同事收发快递、慢慢熟悉百十来家用户的山东区域用户信息——油水的背后必然是更多的工作与努力，俺得让他们相信新接手的土鳖比上任tt更可靠、更值得信赖。
来活儿是瞬间的事儿，区域上任负责tt在一天晚上打了电话，即将转岗销售的他已经开始用命令口吻跟土鳖说话了——让俺去焦作一家厂子，可惜土鳖有时也不是软柿子（那件有猫腻的活儿俺才不愿意去呢——没投产的罐子竟然按正常生产验收了，调试费已经揣入这货口袋），但人家的语气很强硬：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问题！俺笑着告诉他：找老大去，俺还没有正式接手，俺在接手前不会做任何不合适的表态。
说来也巧，济源的一家氯碱用户那几天也有问题，土鳖跟人家主任联系4天都没有进展——主任不去现场，也不派人去现场，即便是重大危险源，这压根没法解决…只是在白白消耗土鳖的热情，还有比土鳖更着急的业务员，俺只能很淡定地将这些报告给俺的上级，至于怎么决策那就不是土鳖能左右的了（这家用户05年就开始用土鳖老板的产品，两家关系公司一直不错，可是去年俺们部门现场维护时发现的损坏硬件还没有更换，习惯不付费维护的他们让俺领导也很苦恼）。
领导们怎么定的主意土鳖不清楚，土鳖也不喜欢瞎捉摸这些，在质检那儿做实验的俺被动的接到指令：去河南…放下手里的工作填写出差申请，然后借款、检查工具、查阅用户资料、记录现场联系人、买票，匆匆开始俺的2015第一趟旅行——在公司苟活半年的俺要开始新的跑路生活了。在洛阳转车时跟在那儿工作的高中同学见了一面，坐下来吃点儿东西聊聊天，那时读书很好的他们大学毕业后经过几年的锻炼已经开始在各个行业打拼自己的美好生活（不学无术的土鳖也就在这几位关系不错的同学面前能聊聊），聊到俺没考上大学这硬伤时俺坏笑着告诉他：俺当初夸下的弥补硬伤的海口也实现了——找个读大学的妹子做女朋友….
到焦作住下没多久天就黑了，跟联系人约定好第二天的进厂时间后土鳖接到tt的电话“不要跟他联系，他是中间商，你自己坐车过去，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土鳖是个多少有点儿节操的人——答应了的事就按照约定的办，即便是口头协议，第二天早晨在中间商带领下进厂后见到了tt指定的那位，询问下现场情况就一起进入刚开始进料的罐区，现场其实没有多少问题，不过是传感器当初安装位置不好，挪个位置就基本搞定，但现场这位仪表人员却一口咬定安装绝对没问题：你们的tt工亲自安装的还能有问题？位置你不能挪，你换位置要剪开罐子的保温层——保温刚才做好，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听得土鳖一愣一愣：这就是给俺安排好的配合？于是自认为还有臭嘴一张的土鳖开始不厌其烦地给人家讲解这种问题的解决之道，最根本还是更换安装位置，一向坚硬的土鳖终于在这家用户遇到了比自己还顽固的人——死活不答应更换位置，土鳖只好退而求其次，用了治标不治理的手段，对于人家提出的不准土鳖也只能让人家亲自拿着俺的卷尺去测量（俺量可能会有猫腻哦，哈哈），确认无误后让现场开始观察俺调整后的结果，土鳖要交公司的单子也在下班前让他们科长签了字，但盖章时却因为用户会议缘故没有得到其他领导的签字而暂时搁置，只好先回旅馆。晚上依旧有电话过来，tt的话依旧很具有挑衅性：你是客服，你要知道你不能得罪销售，一定不要！土鳖懒得理他——俺拿的是老板的钱，俺做分内的事儿就成，你们爱咋咋，俺又不跟你掰馍去，但如果你要找茬俺也奉陪，俺不计较不代表俺没有反抗的能力。
第二天去系统那儿看看第一天的调整结果，效果不太好，为了彻底解决这麻烦俺决定再怎么折腾也得换位置，神奇的是昨天回绝俺的那位竟然休息，哈哈，于是土鳖用自己的臭嘴说服了现场其他仪表人员，成功将罐体保温拆了个洞，摘下传感器后俺脸黑了：这TM要是俺装的俺绝对被领导干死了…留张照片后开始更换，折腾到下午3点后终于搞定，用“完美”来阐释更换后的信号一点儿都不为过，于是土鳖又掏出单子去找人家科长，科长问清楚后就让部门一位姑娘带俺去找副经理签字，这时候戏剧性的过程开始了：第一位副经理以仪表不是他采购的为由拒绝签字，找到负责采购的那位时又以自己不是使用部门拒绝，找到使用部门时原料科长一口咬定俺公司的表不准，土鳖告知他前一天他的马仔已经验证过了，但领导到底不服，胜利就在眼前的土鳖只好请仪表科长出面，在人家下班后一起在现场验证俺没动手脚…
俺们3个到现场时其他人已经下班了，面对人家的质疑土鳖只能耐心解答，人家不信的时候土鳖就从工具包掏出自己的卷尺：你丫自己量去吧。由于罐体上只装有两种液位计量仪表，如果有一个不准，那另一个也不好判断，更遗憾的是罐体厂家竟然没给他留容积对照表，在他开始纠结的时候仪表科长开始发大招
“进了多少料？”
“16.5方左右”
“算一下就知道了”
“你咋算？”土鳖也很好奇
仪表科长不理会，问了几个参数后就开始在本子上计算，几分钟后人家抬头告诉同事
“他的没问题”
“你咋算的？”原料科长有些好奇，土鳖也是
“微积分， 你大学白念了”原料科长没话了，被震撼的土鳖（从人家马仔那儿知道仪表科长是研究生）庆幸地告诉自己：还好俺没读过大学…原料科长爬上爬下几次后终于确认问题：罐体厂家给的图纸与实物不符，他按照图纸算肯定有不少偏差，想想这件来自机械行业的产品，好歹也是压力容器…
鉴于厂里已经下班，土鳖只好把原料科长签上名的单子又搁置起来，第三天依旧拿着去找签字，这次副经理说让生产运行科确认他再签字，等到俺见到那个中年妇女时俺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你们的产品我之前用过，质量和服务在国内而言都是很不错的，但现在现场液位只有那点儿，远没有到达正常生产水平，这个字我不能签”说完还把她的意见写在了俺的单子上，副经理见到这段话肯定也不会签了…
无能的土鳖在这时只能给部门老大打电话说明现场情况，跟销售沟通后去跟人家仪表科长说明情况后道别。
“这几天让你跑这么多冤枉路还没盖上章，挺不好意思，我们公司买了你们几台表？”
“4台，还有其他用得上的地方吗？”
“你们东西不错，给我再订一台吧，我四备一做库存”
土鳖点头后偷着乐——俺这也算不辱使命了吧？可惜还没高兴多久就接到了tt的电话“我都验收过了你还验收啥！”没啥见识的土鳖真心不知道他是如何成功验收的…(回公司查资料才知道给他签字的是第一天极力不配合俺的那位，俺也真心怀疑那天是那tt货存心给俺下绊儿)
在喜欢拖拉的土鳖还没写报备邮件的时候俺又接到另一位销售的电话
“把厂里管事的联系人电话给我，听说他们又要买一台”
“这个还是我来写给你们经理吧，完了他会把信息转给你的”
跟大盘哥聊到这个时他很严肃地告诉俺——你就是个棒槌，人家科长订了你就赶紧报备，你打个毛游戏！负责这家的销售怎么抠门你不知道？tt没告诉你不要得罪销售？
“你咋算的？”原料科长有些好奇，土鳖也是
“微积分， 你大学白念了”原料科长没话了，
楼主确定那家伙不是使用手机的APP计算的吗 不错，土鳖变海归了 课余时间看完大侠的故事。 顶个 酱油 tt=====套套？ 职场如战场！ 这是一个悲剧？ 好文风